无语

 
      几次想要写点什么,因为确实觉得有些什么话要说,打开blog,却又半晌写不出一个字来。
      听阿雷格里的“求主垂怜”,沉静下来,却不是往常那种沉静,好像是一种笼罩着死亡的静谧。
 
      我无法平静地单单接受“是人都有罪,所以神无论如何施行惩罚都不为过”的说法,尽管逻辑上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却听不太到耶稣时常表现出来的至高的慈爱,也许在神可以这样说,而在人口中,就有些僭妄、有些冷漠的骄傲。
      我也不能看那些新闻报道,心里堵着,更无法跟着那些记者采访的脚步,我们不能让那些本已悲痛欲绝的人得到片刻安静么?他们已经一无所有,也许只求有一片安静的处所为自己所爱的人痛哭一场。
 
      我们要指责某些别国的人流露出来的幸灾乐祸么?不要忘了911发生的时候,大批的中国人大声喝彩。我记忆犹新,那时在天涯,哀悼的声音有多么微弱,还有很多人虚伪地举着“哀悼”的帽子,随后又在“但是”之下放声大笑。要他人怎样待我们,先要怎样地待人。孔子也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们要指责某些有钱人捐款太少么?我们习惯了用钱来量度一切,道德也可以用钱来量;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可是我们真的投了那两个养生的小钱了么?
      我们要指责某些人“散布谣言”、中伤政府、破坏团结么?为什么我们容不下一些言论自由,却总要供奉一个世间的权威?无论那个偶像叫做皇帝、人民还是祖国。
 
      我们的爱,是否仅仅因为他们是我们的兄弟姐妹?
      捐些钱,做些事,讲论一些关于苦难和信心?
      ——神啊,我的心依然伤痛。
      ——神啊,这杯不好喝。
      ——神啊,求你教导,求你怜悯,求你安慰伤痛的心;因我的心伤痛,无人可以医治;因我的过犯,无人可以洗刷。
      ——神啊,求你扶持我行走,因并无人的手来扶持;求你用爱浇灌我,因我的心中无人思念。
      ——神啊,求你给我勇气,好去面对一个突如其来的明天。
      ——神啊,当我离开的时候,求你让那西风依旧拂过麦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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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uching Rain

 
      下雨了……
      Allegri: Miser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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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亡下的自由”

 
      大宪章签署地点兰尼米德立了一块纪念碑,上面写着:纪念法律下的自由。
 
      在巨大的压力面前,cctv罕见地做了一期中西方的对话节目,请了中西方的两位新闻人来讨论有关cnn对中国的偏见的问题。我的感觉是,这位美国访问学者很努力地戴着枷锁跳舞,试图表达西方的自由民主观,而我们的这位新闻人,表现得完全像一位浸淫在民族主义情绪里的愤青。中国人表达的意思是,为什么这些外国人这样对待中国,这样歧视中国,为什么这些帝国主义列强容不下一个“后来者”,容不下一个强大起来的中国——总之,容不下一个新列强;为什么,这些外国人无视中国这几十年取得的巨大进步,而专一地诋毁中国,要求中国按照旧列强的游戏规则办事,为什么我们不能有自己的游戏规则。
      我承认,中国近几十年取得了巨大的进步,但是我不认为传统的帝国统治态势有根本性的改变,我们不缺钱,我们缺少自由;我承认,西方害怕中国的崛起,但是我认为他们所害怕的,是一个崛起的帝国,他们不害怕原子弹,但是害怕原子弹掌握在独裁统治者手里。为什么西方仍然坚持冷战思维,因为冷战的基础仍然存在,这是不同制度、不同意识形态、不同信仰之间的对抗。西方确实有理由害怕,害怕一个拥有强大军事实力的国家搞独裁统治,这样的独裁国家,有更大的发动战争的可能性。
      中国自近代以来,始终笼罩在“救亡”的主题之下。我们时刻面临着亡国灭种的危险,因此我们必须奋斗,以为物质的极大发展,就可以摆脱这种危险。不客气地讲,我们似乎处在一种“后洋务运动”时代,所谓的“唯GDP论”,无非是另一种形式的“师夷之长技”,另一种形式的物质救国论。很多人感到不服气的是,中国已经足够强大,足以让世界听到我们的声音,让世界跟着我们的声音转动,为什么这些洋人还是要硬挺着与我们搞对抗,不承认中国至少可以梦想一下做老大的感觉。
      我们从来没有享受过的,不是奢华的物质生活,不是强大的军事实力,而是受到法律保护的个人自由。我们所拥有的自由,一直是“救亡下的自由”,一种类似于军事管制下的自由。我们太急于要证明自己可以,证明自己也有如花美貌、也有万贯家财、也有满腹经纶,我们急于脱下自己的镣铐,因为这正是那些西方列强加给我们的,然而我们忘记了自己给自己所戴上的镣铐,却从来没有卸下。前几天看到网络上流传的自制宣传片,居然把毛抬出来作为民族主义的符号,把物价上涨、股票下跌统统算在外国人头上,又极其反讽地宣称“我们要自由”,实在很像义和团。
 
      也许我还是保持着天真地想法,我永远不相信暴力和对抗,我相信只有爱有拯救的功效。
      我确信要去掉对方眼中的刺,就先要去掉自己眼中的梁木,然后才能够看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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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经:父与子

 
      太24:36:那日子,那时辰,没有人知道,连天上的使者也不知道,子也不知道,惟独父知道。
 
      问题:既然父与子是同质的、同等的,并不是不同的两个神,能力上也不应该有差别,那么为什么父知道的,子不知道?
 
      对于三位一体我不太敢说话,这个问题涉及到上帝至深的奥秘,某些时候在上帝的奥秘跟前,我们应当闭嘴。
      可是,疑问越来越大自然也不好,参考了奥古斯丁,尝试着解释一下:
 
      圣父、圣子、圣灵乃是一位神,同质,而不同位格,圣子、圣灵不是受造物,乃是神本身。我觉得,神的伟大而奇妙的计划,就是要从软弱腐败的人和因人而一起陷在罪里的这个世界中,化腐朽为神奇,行出拯救的大能,这一项伟大的救赎,是出于圣爱和上帝全然的善,是人所无法完成的。而神的这个计划,与三位一体连接在一起。圣父、圣子、圣灵在救赎计划中的工作和某些时候的形象是不同的。关于这一点,我们听到的已经够多了,父神的创造、基督的献祭、圣灵的保惠师工作。因此,尤其是,基督必须以一种屈尊的形态,具备完整的人性,进入我们的时间和空间来完成他的工作,他必须为我们这些人打通一条通向父神的道路,必须使我们能够跟随在他的身后,以他的样式为标杆向前奔跑。而需要对付的最大的罪,我始终相信,是骄傲;因此,基督在我们身边的时候,要带领我们的重要一点,就是谦卑。他说“父是比我大的”(约14:28),又说“说话干犯人子的,还可得赦免;惟独说话干犯圣灵的,今世来世总不得赦免”(太12:32),也就是说他比圣灵小。
      所以,圣子道成肉身来到我们中间,是神,又具备完全的人性,他给我们的带领就是要在父神面前谦卑,在这个形象上,圣子顺服在圣父脚前,取了一种奴仆的样式,为的是让我们照着行。所以在最后一夜,基督会“心里忧伤,几乎要死”,又要求父“如果可以,叫这杯离开”,在十字架上又喊“为什么离弃我”,这是一个完美的顺服、完美的献祭、完美的榜样,叫我们顺着他能够仰望到父,能够回到父神那里去,完全因着他“反倒虚己,取了奴仆的形象,成为人的样式。既有人的样子,就自己卑微,存心顺服,以至于死,且死在十字架上”(腓2:7-8)。
      因此,子不是不知道,而是因了完全的救赎,不要我们这些人知道。想一下,如果在这里说,天使们是不知道的,而父和子是知道的,那基督直接告诉我们吧,圣子一个人可以把所有的工都做完了,我们知道那日子,我就要怀疑人会毁了这整个计划。基督说了“我还有好些事要告诉你们,但你们现在当不了”(约16:12),那末了的日子,难道不是我们“现在当不了”的吗?神的计划和奥秘,完全不是我们能够理解和掌握的,我们只有谦卑,循着基督的样式仰望父神。
 
      关于三位一体,是最难的部分之一,因为实际上是人无法理解的,我们用尽了比喻,仍然得不到那真理,所以,这也可以用来理解为什么圣经里没有很多直接关于三位一体的教训。圣经是神的话,却要对人说,要让人能够听懂,让我们这些语言早就被变乱的人类理解,也真是难啊。我查考了很多个版本的经文,许多早期的版本,包括钦定本,并没有“子也不知道”这句,足见得我们对神话语的领受,不是要凭知识,乃是要凭着信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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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自由与暴力

 
      一直没有评论西藏问题,因为我发现搞不清楚基本的事实,也许这是学过法律之后的习惯,在未认定事实以前无法进行裁判。后来我发现,党的喉舌和国外媒体看上去很像是英美法制度下双方当事人的律师,各方都尽力想要建立本方的“case”,一种动人的故事,以此来打动陪审团,就是我们这些民众。在美国,如果你有钱聘请顶级律师,在法庭上使陪审团相信本方的故事,就可以左右判决,我们面临类似的状况。
      中国媒体大量使用文革语言,将焦点集中于达赖,把他描述为处心积虑、假冒伪善的幕后黑手,激起民众的爱国情绪,指责这是一种经过策划组织的分裂国家的阴谋行动。国外媒体所描绘的故事则是,经历长期压迫的藏族人民自发而起的一种反抗极权政府和入侵外族统治的起义,并且这种起义符合西方理念中的抗议和表达形式,由于暴力的镇压激起了进一步的非和平抗议。
      藏民很愤怒。这种愤怒以一种原始的方式表达出来,长袖飘飘、骑马舞刀,二百年前可以称之为英勇的战斗。如果并不是真的砍人,而只是诗意地在布达拉宫前的广场上驰骋几圈,喊喊口号,倒可以理解为一种表达,好比那些个烧国旗的美国人,这种表达的行为,应当是自由的。我们应当拥有表达的自由,但是并没有随意杀人放火的自由。问题在于,西方人把藏民想象为有能力并且有可能进行和平表达的人群,西方媒体无法对镇压杀人放火的国家行为提出质疑,转而问道:“在暴力事件发生之前的和平示威受到了怎样的待遇?”由此令人感到遗憾的是,他们居然会想象在极权统治之下中国公民可以组织人群跑到拉萨街头和平游行;另一方面,他们显然也不了解藏族人民的生活状况和人群习惯,这些彪悍的牧民并不知道什么叫做和平表达。
      从现在的报道来看,我比较愿意相信这是一次严重的民族冲突,表面的起因是生意,汉人和伊斯兰教徒垄断了广场上的小商铺以及整个城区的肉类销售。深层的原因,是一个采用原始生活方式的民族在通向现代化的过程中不幸地遭遇到一个异族极权政府的统治。藏民们抱怨说,他们要么继续在草场上贫苦地生活,要么进城去做一个汉人。可是,汉人在二百年前并不穿西装,并且直到现在大多数汉人仍然住在农村而不是城市。由于长期的受到压制,比如始终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你的一举一动,怀疑你要造反,因此难以建立信任。对于民族之间、人之间的相处,信任是最重要的,缺乏信任的后果,使藏民可能将政府的一切建设、推进现代化的行为,比如建造铁路、推动贸易,解释为民族对民族的统治策略。因此,最终爆发出的,是一种原始的民族仇恨。
      汉人们看起来并不理解,为什么要独立?这些以前可能世代为奴的人,为什么突然希望要自由了?如果自由是现代化的含义之一,那么所有的中国人都需要站起来喊口号,汉人们也喊过,要救亡、要独立、要民主……我们喊过自由么?
      我仍然相信哈耶克所说的,宪政是一种人的适宜状态,我们需要的,是一种法律下的自由。这种自由概念,藏族人和汉族人的文化传统里,都是没有的。我们无法找到一种抵消、控制暴力的合适方法,我们始终处在想象之中,把对方想象成暴徒或暴君。现在好了,拥有这种传统的西方人,也开始进入想象的状态,这使得对话的难度越来越高,我们完全无法彼此理解和沟通。对话失败的后果,目前流行的标签就是“恐怖主义”。
      我们需要谈谈,所有的人,放下各自的偏见,尽管那非常难。
 
      “你想获得怎样的待遇,就先要这样待人”,至于现在,还是祷告吧,为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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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verything comes back
But nothing is for me to see
I will ride
to the place you want me to be
Through all these years
You are my Princess Dulcin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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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re is no good guy…

 
      和兄弟跑到滨江喝了杯啤酒,对我而言那是个奇怪的地方,也许有诅咒在那里。
      很久没有和兄弟喝酒了,怀念读研的时候在学校后门的小馆子和兄弟们喝酒,天南地北的闲聊,随意地臧否人物,似乎那是good old days。
 
      他有麻烦,我也不见得有多好。听他讲了很久,我问他讲完了没,他点点头,我说,最近我以为我是个混蛋,现在发现你是个大混蛋(我本来应该接着说,混蛋和混蛋干杯)——苦笑。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男人都是好色的,都是猪头三,道德水平稍高的结果是,找各种看起来很无辜的理由来为自己的好色作借口。不管你愿不愿意,我觉得弗洛伊德的理论还是有点道理的,从伊甸园开始,性就是首先堕落的部分,因为我们的罪。
      我尊敬撒旦,也许还不够格尊敬他,他曾是个极有能力的天使,所以他明白人的软弱,看到每个人心里的肮脏。在如今这个世界,撒旦的工作似乎变得越来越容易,我奇怪地想,到末日的时候撒旦是什么结局,真的被大大地惩罚吗,如果在最后一刻他忏悔信了基督行不行?我们这些人真的比他更有资格进天堂?
      我们都自认为好人,天哪,我们这样想是多么骄傲!
      一眼望去,江边挤了那么多人,会有多少需要忏悔的心。
 
      母亲买了鱼,把鱼杂碎煮一煮,送下去给流浪的猫们吃。我说,为什么要晚上去,她回答说,对面楼里那个老太太养猫的,上次白天端下去,回头就被她拿走喂自家的猫去了……
 
      我催兄弟回教会来,因为这世上再无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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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s Everything

 
"She’s Everything" – Brad Paisley
 
She’s a yellow pair of running shoes
A holey pair of jeans
She looks great in cheap sunglasses
She looks great in anything
She’s I want a piece of chocolate
Take me to a movie
She’s I can’t find a thing to wear
Now and then she’s moody
 
She’s a Saturn with a sunroof
With her brown hair a-blowing
She’s a soft place to land
And a good feeling knowing
She’s a warm conversation
That I wouldn’t miss for nothing
She’s a fighter when she’s mad
And she’s a lover when she’s loving
 
[Chorus]
And she’s everything I ever wanted
And everything I need
I talk about her, I go on and on and on
‘Cause she’s everything to me
 
She’s a Saturday out on the town
And a church girl on Sunday
She’s a cross around her neck
And a cuss word ’cause its Monday
She’s a bubble bath and candles
Baby come and kiss me
She’s a one glass of wine
And she’s feeling kinda tipsy
 
She’s the giver I wish I could be
And the stealer of the covers
She’s a picture in my wallet
Of my unborn children’s mother
She’s the hand that I’m holding
When I’m on my knees and praying
She’s the answer to my prayer
And she’s the song that I’m playing
 
[Repeat chorus]
 
She’s the voice I love to hear
Someday when I’m ninety
She’s that wooden rocking chair
I want rocking right beside me
Everyday that passes
I only love her more
Yeah, she’s the one
That I’d lay down my own life for
 
And she’s everything I ever wanted
And everything I need
She’s everything to me
Yeah she’s everything to me
 
Everything I ever wanted
And everything I need
She’s everything to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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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经:愤怒的基督

 
      可3:1-6
      耶稣又进了会堂,在那里有一个人枯干了一只手。众人窥探耶稣,在安息日医治不医治,意思是要控告耶稣。耶稣对那枯干一只手的人说:“起来!站在当中。”又问众人说:“在安息日行善行恶,救命害命,哪样是可以的呢?”他们都不作声。耶稣怒目周围看他们,忧愁他们的心刚硬,就对那人说:“伸出手来!”他把手一伸,手就复了原。法利赛人出去,同希律一党的人商议怎样可以除灭耶稣。
 
      我印象中的基督,总是平和的、仁慈的、温柔的,可是在这里他也愤怒了。他瞪着周围这些伪君子,这些人让充满爱的基督愤怒了。
      我时常提醒自己:不要骄傲,回想起来,却不怎么提醒自己说:不要虚伪。其实,骄傲和虚伪加起来,大概就是虚荣,就是《魔鬼代言人》里魔鬼说的“我最中意的罪”。这些法利赛人为什么仇恨基督呢?第一,自己虚伪,只耍文字,骗住老百姓,不做事,而基督来是做事的;第二,自己骄傲,觉得高人一等,应该在会堂里教导民众,那些百姓应该听自己的,而不是去听一个木匠的儿子。所以他们来刁难他,恰恰用一种极度虚伪的方式,根本就不考虑那个病人。
      他愤怒这些人无视他人眼前苦难,还在变着法子想害人,表面又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神的爱不是单单的仁慈,不是溺爱,尽管基督说有人打你左脸,把右脸也转过去给他,可是神的爱终究还有公义,所以基督怒了。但是,基督的愤怒之后,继之以忧伤,他在替那些伪善的人忧伤,也是因为这,基督在最后的时刻还在求主宽恕这些人,说: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基督在这里的愤怒和忧伤,忽然让我感到一种深沉的爱,回想起来,最初受到基督的吸引,也就是因为这种爱。
 
      爱是困难的,因为爱是神的属性。
      我们有几时,是为了爱他人而愤怒和忧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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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小结

 
It’s going 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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